寒狸居時帖

茅凜/Maurin,一隻會放十萬伏特的寒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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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願」

 ◆ 刀劍亂舞同人 《審神計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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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日月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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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對於女人的印象,還停留在幾百年前。

 

千年以來,他覺得最容易回想起的,還是那段屬於寧寧的日子。

 

不過一旦落入女流之手,幾乎也註定了他無法被使用的命運,就如同再更之前的日子,他依舊是個精緻的美術品。

 

問三日月會感到不甘心嗎?或許多少還是有的。

 

但他身為豐臣秀吉贈與的禮物,令還未成為高台院的寧寧格外喜愛,縱使多年後夫妻同床異夢,她仍是惦記著那個愛了一生的男人——愛屋及烏的,他也得到了同樣份量的重視。

 

這份主從之情,一直持續到寧寧成為了高台院,並且永遠閉上了眼為止。

 

無論是在大阪城中,抑或在高台寺中的日子,都令三日月印象深刻。

 

她的見識與胸懷、溫柔與執著,無論是男女都難以比肩,縱使她永遠不會拿起他揮舞殺敵,仍舊令他感到由衷敬佩。

 

當她細心專注的為他的刀身進行例行保養時,埋藏於刀魂中的躁動總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擦拭中,逐漸歸於平靜。

 

身為刀劍的他,竟也能品出一絲寧和之意。

 

三日月再次陷入沉眠前心想,他應該再也遇不到如此特別的女人了。

 

 

※※※

 

 

時光荏苒對身為刀劍的三日月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什麼事能打擾他的長眠,或許連死亡都不行——至少在被永輝以強大的靈力召喚於世之前,他是這麼確信的。

 

所以被吵醒的三日月心情很差,差到他拔劍給了當時還是個孩童的永輝一個下馬威。

 

卻沒想到這道凌厲的刀意像是石沉大海,被威嚇的當事者根本毫無動搖,仰頭看向他的小臉上,那雙金眸寫著純然的大膽無畏。

 

這孩子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也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事——這讓三日月又開始感到索然無味起來,甚至連為何能以完整的人身現行於世也有些懶得追究。

 

只不過三日月從平安時期變浸淫許久的沉穩氣質,能將所有他不願展露人前的心思藏得密實。

 

「我討厭你的笑。」高度只到他胸腹間的永輝皺了皺鼻子,講得直接:「太假了。」

 

三日月臉上的淺笑完美無缺,絲毫不受影響。

 

天下五劍的三日月宗近,何曾真正在意過他人對他的評價?

 

過去或許有,但那都是過去了。

 

 

 

 

隨著永輝一同從時空裂縫中踏入現世時,首先迎接三日月的不是後來被他稱為離姬的女人,而是滿室駁雜的刀意紛鳴。

 

微弱稀薄,但確實存在,就像耳蝸深處裡有隻瀕死的蟬。

 

但在三日月對上那個女人映著驚愕的黑眸後,惱人的刀鳴突然不那麼令他在意了。

 

「三日月宗近。因其刃紋而被稱呼三日月。」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也沒想的再度自我介紹了一次,但他下意識覺得這很重要。

 

「天下五劍之一的付喪神……刀劍男士。」

 

血色從女人的臉上退去,只見她臉色蒼白的厲害,彷彿下一刻就會昏厥似的,卻仍然肯定的道出了他的身份。

 

「請多指教。」三日月微微垂首致意,頰邊的金穗跟著擺動蕩了起來。

 

隨著這句話落下,那些一度吵得令三日月頭疼的刀鳴瞬間沈寂,滿室寂靜的讓三日月能清晰的聽見女人不規律的呼吸聲。

 

三日月後來想,他無法克制衝動的向她自我介紹,或許是因為銘刻於刀魂裡的契約印記,有著她的一部份。

 

受召於她的本丸,又擁有她的契約印記,就算跟永輝的靈力契約部份相比小得不值一提,但三日月仍執拗的認為,他也算是她的刀。

 

他想,那滿室歸於沈寂的刀鳴,或許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那也是之後的事了。

 

剛踏入現世的三日月,對誰才是他的主人這點並不是很在乎。畢竟無論是女人還是小孩,都不可能握著他上戰場殺敵。

 

尤其在他發現身處太平之世後,他也只不過是從只能靜待的美術品,變成能行走的美術品罷了。

 

這種想法持續到他接受了時空管理局的特殊任務,成為了永輝的執行者為止。

 

……或者說,是在他完成任務卻重傷而歸後。

 

 

※※※

 

 

那是個非常重要的歷史關鍵點,需要有強大的戰力前往指定的時間點殲滅敵人,但靈力最為強大的永輝不可能親赴前線,三日月遵循契約替他執行了這個任務。

 

但誰知這個任務的確不假,但其中有詐卻也是真——有人想將名為三日月宗近的刀劍付喪神永遠的留在那個時代。

 

當然,他們沒有成功。而最終回歸的隊伍裡,也只剩三日月一人,縱使重傷幾近瀕死,他仍然是回來了。

 

三日月在傳送點上站得筆直,不斷湧出的血染紅了那身紺藍狩衣,直至看到永輝一臉驚慌的表情後,他才爽快的暈死過去。

 

但年幼的永輝對刀劍男士不甚瞭解,也不曉得如何為三日月手入,無論在時空管理局內幫他做了什麼治療手段,消失的傷口總會一再出現。

 

最後是那個女人站了出來,交代永輝準備正式的手入物品,並且輔以靈力加持,才將重傷的三日月從近乎瀕死的境地拉了回來。

 

比起傷勢,三日月更感興趣的是她從未動搖的態度,在看到他傷口迸裂滿身血的那一刻鬆動了。

 

從三日月在這棟小洋房住下的那天開始,享受的是十分高規格的待遇,的確襯的起他天下五劍的名號,但也顯得他格格不入。

 

彷彿他只是位暫宿的貴客,並不是這裡的一份子。

 

這棟小洋房的女主人自始至終,從未正眼看過他。

 

三日月宗近,只是她的兒子泉永輝擁有的一把刀……或者說刀劍男士,與她毫無關係。

 

那並不是女主人刻意為之,反而就是因為她順心而為,才更令三日月感到不快。

 

但這些如同毛刺般的不快,在她為他的本體做著手入後的常規保養後,隨著奉書紙擦去多餘的丁子油時也跟著被抹去。

 

「你就算再不滿奉他為主,也用不著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她的目光停留在手上的刀體上,看起來十分專心。

 

「既然領受了食俸自然要有所作為。」三日月哈哈大笑,「拿了錢就是要辦事。用現世的話是這樣說沒錯吧?」

 

這句話就像在指他們對待他的方式,不過只是最底層的雇傭關係。

 

她納刀的動作霎時頓了下,隨即更加乾脆的將刀刃完整歸鞘。

 

「看來永輝手入的效果發揮得差不多了。」她將他的本體刀放上一旁的刀架後便準備離開房間,不打算與三日月多談。

 

「這算是在關心我的傷勢嗎?這可真令人高興啊。」雖然有正規手入方式封了傷口,但失血過多的三日月仍顯得有些虛弱,臉色比平時蒼白不少,但那雙眼仍舊亮的令人心驚。

 

「畢竟我也是妳的刀劍男士。」

 

「我不是你的主。」這句話讓她的腳步停在他跟前,「我早就不是審神者了。」她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漠然。

 

「但我身上有著屬於妳的靈力契約。」

 

她居高臨下的直視著三日月,黑眸沉靜如水。

 

「別對永輝提起這件事。」這句話不像請求,更像是命令。

 

三日月想他大概很難忘記那一刻,那種像是被拉回幾百年前,在他還在大阪城北政所手中時所感受過的壓迫感與氣勢。

 

眼看她說完就要離去,三日月倏地拉住她的手——這是他以人身化型第一次真正的觸碰人類之軀。

 

她的體溫與他相仿,甚至比起失血過多的他還略高了些,除了指間長年握筆的薄繭外,一片柔軟。

 

柔軟得一時讓三日月忘了他原本想說的話。

 

身為刀劍時常被人類握於手中,或許殺敵、或許賞玩,但那種感覺都與此時相差甚遠。

 

沒有刀光也沒有殺戮,只是單純的觸碰,就能令他感到平靜……就像當年寧寧為他擦拭刀身時一樣。

 

或許是這久違的懷念感,所以三日月沒有放開她的手。

 

就算獨眼的付喪神殘魂靜立在門邊望著此處,他也沒有放開。

 

「我喚妳離姬可好?」三日月語氣溫和的詢問,但他此刻的舉止卻看不出多少恭敬之意。

 

「……你就這麼不想認永輝為主?」這是她今晚第二次提到這件事。

 

「認妳為主不也一樣嗎?」三日月笑咪咪的回答。

 

從永輝突破靈巫,劃開時空裂縫歸來後,時空管理局對他的課程安排讓他忙得腳不沾地,三日月除了跟著定時配合實驗與任務外,見到離姬的時間還比在永輝的身邊更多。

 

這句話更是暗指著,離姬與永輝的靈力同系同源,難分彼此。

 

「你的確是他的刀,也只會是他的刀。」她面若寒霜。

 

聽出三日月的言下之意,離姬態度強硬的為這件事下了定論,同時用力抽回手。三日月像是早已知曉她會如此動作,早已放鬆了手中的力道,任她轉頭離去。

 

三日月的目光此刻才移向門邊高矮不一的人影。

 

現身的付喪神殘魂增加了,這是為什麼呢?他摩挲著手指,看似在回味剛剛的觸感,但實際上卻是在想著關於這陣子發生的事。

 

從三日月在這棟小洋房住下後,偶爾會察覺有隱約的刀劍在騷動著發出細鳴聲,但他並未看見除了他之外的刀劍。

 

直到有天這些聲音突然消失了,取代的是這棟房子開始鬧鬼。

 

神鬼之別本就是一體兩面,殘缺的刀劍殘魂與其說是付喪神,更像是孤魂野鬼,尤其他們出現的時間並不固定,難以捉摸。

 

三日月曾試過與現身的付喪神交談,但他們眼中沒有他的存在,像是自顧自的困在各自的世界裡追尋著遺失的過往。

 

刀劍男士們看不到三日月的同時,離姬也看不到他們。三日月很清楚,所以他內心那座天秤莫名的得到了平衡。

 

隨著時間過去,這些刀劍付喪神實化的越來越清晰,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離姬依舊察覺不出他們的存在,但三日月知道,他們已經逐漸清醒過來了。

 

他猜測過他們現身的契機,卻找不出規律。

 

直到剛剛,他才有點明白。

 

是因為他的舉動讓她想起了曾擁有過的刀劍男士,所以他們才紛紛出現嗎?

 

 

※※※

 

 

自那日起,三日月與這對母子的關係終於開始拉近了些。他緩慢的朝離姬走去,她卻用另一種方式讓永輝朝他靠攏。

 

不曉得離姬怎麼說服永輝,課業繁重的他開始每天抽出時間練習劍術,甚至能看到他站在庭院裡一邊進行基礎揮刀練習,嘴裡仍喃喃自語念著陣術排列的各種組合答案,完全不浪費任何時間。

 

三日月經過廊邊看了會兒永輝枯燥乏味的練習,一下又一下的揮刀動作將灑落的陽光切得細碎,散在三日月眼底像是星輝墜落在月湖裡,美不勝收。

 

從永輝開始學習劍術後,那些不穩定出現的刀劍男士似乎開始有了規律,他們像是無須任何理由就認了永輝為主……可實際上,永輝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理由。

 

原本因為刀魂殘缺顯得生硬的付喪神們,在與永輝的交流互動中,重新建立起新的記憶。

 

永輝想方設法的想從他們身上得到離姬的過去卻徒勞無功,因為他們幾乎什麼也不記得,甚至連原本更早屬於歷史中的記憶也有些殘缺不全。

 

這些付喪神的刀魂損毀的程度太高,他們原本該歸於真正的永眠,卻因為永輝那份過於強大的同源靈力而甦醒。

 

刀劍付喪神僅剩的,只剩下屬於戰鬥的本能——這也是永輝唯一能從他們身上得到的東西。

 

除了那個獨眼的刀劍男士,燭台切光忠。

 

他是最早現身的付喪神,總是隱隱避開永輝的舉動,讓三日月認為他才是刀魂保存最為完整的一位。

 

但獨眼的付喪神仍舊什麼也不願透漏,他只是會花很長的時間站在畫室的落地窗前望著他曾經的女主人。

 

他像是想為她遮去曬進畫室的陽光,但最終那些光還是穿透他的身軀,投映在畫布上。

 

離姬畫得投入不覺有異,直到過亮的光線讓她不自主皺起眉頭——但下一瞬間,眉頭又再度鬆開。

 

是三日月上前拉起了窗帘,遮去了夕照。

 

在永輝忙碌於學習研究而到處奔走時,獨自在家的離姬會收起她僅有的溫情,專心致志的在畫室裡耗去她大部分的時間。

 

三日月能坐在一旁,看她作畫的背影整整大半天。

 

與其說三日月是看著她,還不如說他像是在看著更久遠的從前。

 

他不清楚自己真正懷念的是什麼。究竟是人?是回憶?還是那段已成歷史的時光?

 

三日月走至離姬身旁,垂首看著畫布上的側臉素描,正是站在窗前的獨眼付喪神。

 

「為什麼只有他是側影呢?」三日月忽地開口問道。

 

離姬除了畫過許多本丸曾經存在過的景緻外,偶爾也會畫人像,但無一不是正面的模樣,視線也總是與作畫者對望著,唯有這張不是。

 

「因為我只記得這樣的他。」她靜默了幾秒後這麼回答。

 

手入那夜過後,偶爾他們會聊些關於「過去」的事,就像兩個遲暮老人在細數著那些曾有過的光輝歲月。

 

這些事,都與離姬僅剩的靈力印記一樣不能對永輝提起,更無法對任何人訴說——三日月付喪神的身份,成為了她唯一宣洩的出口。

 

但自始至終,三日月還是從未與離姬提過寧寧是個怎樣的人,離姬也不曾對三日月提起她最為在乎的事。

 

就如同此刻的這句話,已經不知道是被她掩蓋了多少情緒才說出口。

 

三日月若有所覺的抬頭,視線越過畫架,只見獨眼的付喪神正專注的看著離姬,他始終站在同樣的位置,不曾往前一步。

 

彷彿這樣的事情他已做過了無數次。

 

他臉上的複雜神情,三日月在過往漫長的歲月中曾經見過,雖然他從未真正體會。

 

那是愛慕之情,也是傾慕之意,還有著幾分求而不得的思之欲狂。

 

此刻他毫無遮掩,昭然若揭。

 

三日月看得分明,隻字未提。

 

這些付喪神殘魂的存在一直是這棟小洋房裡最大的秘密,也是他與永輝唯一瞞著她的事——就像他答應她瞞著永輝一樣。

 

每當離姬開始畫起她曾有擁有的刀劍男士,明知她看不到,但他們仍會分別站在畫架前,就像是讓她作為參照似的,直到素描畫完才紛紛消失。

 

她每年總會將畫過的畫像再從頭畫一遍,那面牆上的素描也一年一年的替換,如同四季不變的輪替。

 

離姬選擇用這種方式,紀錄著那段只屬於她與他們的回憶。

 

直到她再也無法提起畫筆為止。

 

 

※※※

 

 

「三日月,我幫你畫張素描吧。」

 

在離姬將永輝託付給三日月後不久,她突然這樣對他說——他還記得那天是年末的最後一天,外頭的積雪未除,望出去時就是白芒一片。

 

明明即將迎來新的一年,卻沒有任何過年的歡樂氣氛。

 

「這是收買嗎?」三日月問,臉上難得沒有笑容。

 

「留個紀念罷了。」離姬笑了笑,不太在意三日月的反諷,「畢竟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她不承認他是她的刀,卻給了他另一個身份。

 

那也是她最後畫的一張圖。

 

 

 

 

三日月望著像是陷入了長睡的離姬良久,才緩慢的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十餘年的時間,對他來說就像這眨眼的過程,既短暫又漫長。

 

所有的付喪神殘魂再次追隨而去,如此盛大的殉葬儀式,只有三日月與永輝作為僅存的見證者。

 

銘刻於三日月刀魂上,屬於她的靈力印記,也跟著消失了。

 

三日月胸口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像是除了印記外,還有些什麼也跟著被剝離而去,這讓他什麼話都不想說。

 

他終於真正的成為了永輝的刀劍男士。

 

這十餘年以人身與離姬共度的時光,無法在付喪神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卻在三日月的心底添了一筆濃墨。

 

靈魂的印記已然消亡,但記憶卻仍舊鮮明。

 

離姬早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在她俯首相求,將永輝託付給他時,三日月才真正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有多麼隱忍。

 

她花了十餘年時間與他朝夕相處,讓他從刀逐漸走向人,一切全是為了永輝。

 

那一刻的離姬,終於不再只是三日月藉以回憶的投射對象,耀眼的令他無法移開目光。

 

彷彿鳳凰涅槃前最美麗的瞬間。

 

但她只是人類。短暫而脆弱、卻又堅韌頑強的人類。

 

若說刀劍男士的感情因審神者而成長,那他唯一真正學會的,是身為母親的離姬傾盡所有深愛著孩子的方式。

 

離姬用死亡拒絕了他的追隨,卻託付了她最珍視的寶物。

 

永輝還俯在床前抓著她留有餘溫的手,哭得泣不成聲;三日月在他身後不遠處緩緩俯身叩拜,無聲的許下他的承諾。

 

謹遵妳的意願,我的姬君。

 

 

※※※

 

 

時空無論倒轉多少次,有些事終究無法重來。

 

永輝與離一是血脈相連的至親,就算他們之間的聯繫被世界的規則割裂多少次,也無法抹滅這件事情。

 

但三日月從來就不是她的誰,也不是她的刀。

 

在永輝被所謂的真相逼到幾欲瘋狂之時,三日月顯得格外冷靜漠然。

 

不管泉離一能不能存於世上,離姬都不會再出現了。這就是他所認定的事實。

 

所以當永輝開始為審神計畫做準備,問三日月是否要成為計畫中的刀劍男士之一時,他毫不考慮的拒絕了。

 

「我以為你會想成為她的刀。」

 

「那些不是我,那也不是她。」三日月說得雲淡風輕,任永輝打量個半天也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如你所願。」永輝放棄觀察三日月的臉色,直接了當的宣佈:「除非突破我下的封印,否則這個世界不會出現其他的三日月宗近。」

 

此話一出,可以說是封死了所有可能性——連蝶姬都無法召喚三日月宗近,大概也沒人做得到這件事。

 

三日月知道永輝為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但他也從未想過要跟永輝解釋離姬與他之間的關係。

 

因為那是連他自己都不甚明瞭的事情,更遑論化為言語說明。

 

他想了上百年,依舊未果。

 

 

 

 

等到審神計畫真正落幕後,再次見到回歸現世的離一時,三日月寧願選擇站在結界的邊緣也不願靠近她。

 

的確如永輝所說,這時的她,太像當年的離姬。

 

恍若鳳凰,真正的涅槃重生了。

 

三日月望著她與燭台切並肩而立,就像當年燭台切望著他與離姬……他突然明白當年獨眼的付喪神,為什麼總站在遠處望著他們。

 

就像他現在一樣——想想這奇妙的立場調換,三日月忽地笑了出來。

 

「你笑得很奇怪。」永輝覷了三日月一眼做了評論,「不過看起來總算不假了。」

 

三日月從懷中暗袋掏出那枚永輝最初做的御守,外頭的布料早已有些脫線發黃,足見年代久遠。他動作輕巧的將御守上的繩結解開,取出一張泛黃的紙,折得四四方方十分整齊。

 

永輝盯著三日月手中的紙,有些意外御守裡居然還藏了其他物品。

 

「這是什麼?」

 

三日月散去了紙上附著的靈力後,屬於那張紙的時間像是按了快轉,只見它從發黃到發黑,甚至開始萎縮,三日月收攏五指輕捻,那張紙便化為灰燼般隨風散去。

 

「這是妄念。」三日月眼中盈滿溫潤的光,像是輕鬆不少。

 

她留給他的紀念。

 

他擅自留下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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