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狸居時帖

茅凜/Maurin,一隻會放十萬伏特的寒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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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星之所在」(六)

 ◆ 刀劍亂舞同人 《審神計畫》番外

 ◆ 乙女向 / 刀→嬸 / 務必看過本篇再行閱讀 / 全是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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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の在り処 ←貫穿此篇番外的BGM,請務必聽聽

 ◆ 他與她並行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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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渺而無法掌握的時間從身體穿透而過的感覺難以言喻,永輝與三日月就像歷史長河中逆流而上的魚,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擦身而過。

 

這裡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沒有任何方向,不知歸於何方,一切全憑永輝計算過後的時空座標以及操控能力。

 

一眼萬年這種形容除了想像外,大概只存在於時空旅行中,稍稍失神便會容易迷失在其中,而此刻身在其中的兩人,卻連些許動搖的感嘆都沒有。

 

這次在永輝的決定下,回溯的時間點依舊是與上回相同的2190年,因為這是他確定母親還依舊存在的年份。

 

恢復繁盛的山頭,尚未沒落的神社,依舊活躍的靈脈……看上去似乎與前次一模一樣。

 

不,還是有點不同。

 

永輝站在鳥居下看著自己的掌心半晌,抬頭對上三日月的眼,清楚的看見三日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還不待他說些什麼,三日月先開了口。

 

「暗墮之力消失了?」曾覆於那雙燦然金眸上的陰影退得一乾二淨,再度迎來了晨曦的光芒。

 

「不止如此——」他的靈力變的更強了,雖然幅度不大,但的確有所增加。

 

永輝從突破靈巫後,靈力增長的速度就開始減緩,儘管如此他還是將其他靈力者遠遠甩在身後。而成年後靈力幾乎不再增長,他也認為這應該就是自己的極限。

 

上回穿越時空後,他的確有覺得靈力在運用上更加順暢……但還不如此刻來得明顯,那是種能清楚感知自己又更進一步的強大感。

 

對達到靈巫的層次來說,靈力的些許增長都是他人所無法想像的程度。

 

若是驟然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或許會容易迷失心性,沈溺於掌握力量的快感,但在永輝身上完全看不出這種跡象,短短幾秒他就將心態調整完畢,冷靜的不似常人。

 

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靠近,又是同樣兩位身著黑色喪服的婦人經過,這次三日月往後站了些,確定自己不會又聞到那股令他不愉的味道,這次的耳語永輝聽的一清二楚。

 

「神社宮司不能空缺太久,下任宮司得儘快從那對兄妹中選出來才行。」

 

永輝目光始終盯著草叢處,一直等到那兩位婦人遠去後,他才開口:

 

「出來。」他見草叢中沒有反應,再度補了句,「別讓我說第二次。」

 

這次樹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後,那對兄妹有些遲疑的走了出來,跪在石磚上恭恭敬敬的朝永輝與三日月行了大禮。

 

還不待男孩將祈求說出口,永輝直接了當的說道:「我可以答應你的願望。」男孩猛然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裡充滿狂喜。

 

「——但你問過她嗎?」永輝這次終於對這對兄妹正眼相待,因此女孩的特殊之處也凸顯了出來,尤其在他力量再度增長之下,更是無所遁形。

 

她是個「神眷者」,而且是被此處神明所眷顧著……下任神社宮司根本無須挑選,因為這是件早已註定的事。

 

就像他現在身處於此處,不是什麼偶然,而是必然。

 

這讓永輝突然想聽聽這孩子的想法。

 

女孩拿下覆於眼上的輔助儀,黝黑卻毫無焦距的大眼直直的與永輝對視著,「我想留在這裡。」她聲音軟嚅輕慢卻講得很肯定。

 

男孩瞪大眼望著妹妹,不曉得她為什麼這時突然改口,以往明明總是跟他站在同一邊的,一旦成為神社宮司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啊……

 

「我尊重妳的意願。」永輝點點頭,「但我也會履行答應過他的事。」這句話讓失魂落魄的男孩抬起頭來,眼中再度燃起希望。

 

「如同你希望她離開是為了她好,她選擇待在神社,同樣是為了你好。」或許是在這對兄妹身上看見過往的自己,永輝難得的解釋了句。

 

他們的歲數,與當初他踏進母親本丸的年紀相差無幾,想守護親人的心情也是如此相似。若是他不插手,眼前的男孩多年後,想必又會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而這女孩,或許將死於非命。

 

既然都要重新書寫歷史,那就讓他從這對兄妹身上開始練手吧。

 

「她不會有性命之憂,這點我可以保證。」永輝看向神社深處的神情晦澀難測。

 

「記著……當力量不足以改變現狀時,你得先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這句話,不知是講給眼前的孩子聽,還是在講給自己聽。

 

 

※※※

 

 

時間總在不斷的在往前走,卻沒有人能跟上時間流逝的步伐,尤其在忙碌到幾乎遺忘自己時,猛然回首,彷彿已是百年身。

 

但永輝的時間停滯在他第一次穿越時空的那刻,他的時間像是被遺忘在屬於他的那段時空、在那棟種著楓樹的小洋房裡。

 

他總是會夢見那棟充滿回憶的小洋房,以及那些既是師長又是友伴的刀劍男士,但夢中鮮少出現母親的身影,不是他遺忘她的模樣,而是他害怕自己沉溺於夢中的世界,有意識的減少了她的出現。

 

唯有在連綿春雨間,會讓他無法自控的想起母親。

 

那對兄妹中的女孩,曾在永輝防備最薄弱時誤入他的夢中,雖然不過是在最外層的地方,但也足以證明她的天賦之高,因為這個插曲,後來他許以夢見之名喚她;身為哥哥的男孩像是應時勢而出現,當時會穿越時空也是由他手上得到線索,無論在哪個時間點,他就像某種關鍵的橋樑……察覺這點的永輝,最後選擇以時生作為他的稱呼。

 

永輝不需要知道他們的真名,也不想讓這對兄妹與他牽扯太深,使用代稱能將影響降至最小。至於他跟三日月在這對兄妹口中的稱呼,始終都是神明大人——就算訴諸真名,他們也沒膽叫喚。

 

在夢見繼承神社後,永輝與三日月有一半的時間是住在神社裡的,而在永輝靈力的庇護下,時生也能進入神社而不受排斥影響。

 

當然,讓他們兄妹團聚不是沒有代價,永輝借用了八荒神社的靈力者名額,堂而皇之的進入了政府的視線中,他首要之事,就是拿出當初在時空管理局所佈下的那套結界,能藉此將現世牢牢圈於其中,不受時空溯行軍侵擾。

 

歷史修正主義者的確讓現世政府膽顫心驚許久,永輝對於他們恐懼之事再理解不過,最怕的莫過於是現在安逸的生活被推翻,擁有的權力被剝奪取代——他靠著這步棋順利的撬開了他們的嘴,開啟了時空管理局的大門。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永輝轉頭就找上了歷史修正主義者,也是時空溯行軍目前最大的操控者,蝶姬。

 

在上一次穿越時空裡,他與當時的新政府交易時,就曾與這位手握數十萬時空溯行軍的操控者隔空見過一面。令人難以想像的是,她是個美的出塵同時又妖嬈嫵媚的女子,兩種反差極大的氣質在她身上極為融洽的同時出現,神秘的令人難以看透。

 

但提起蝶姬的操控能力,那可是強大到連出色的外貌都得向後排的境界,永輝並不受她的外貌影響,毫不考慮的給這個女人貼上極度危險的評價。

 

這是永輝從成為靈力者以來,見過最強的對手……甚至,還能穩穩壓過他一頭。

 

原本那樁交易沒有這麼容易完成,但在與蝶姬隔空會面後,在她的首肯下,所有的異議之聲都被壓了下去。

 

蝶姬那雙眸子紅的滴血,就像最上等的紅寶石般鮮艷,當她瞇起眼來看人時,甚少有人敢直視她。

 

「我欣賞強者……還有,我更喜歡你那雙染上暗影的眸子。」她翹起嘴角,心情極好的說著為什麼她會答應的原因。

 

無論這種兒戲般的答案是真是假,總之會面順利的結束了,但永輝後背也起一身冷汗。無論這個女人再美、看起來再無害,都無法抹去她是當代最強的靈力者的事實。

 

而在會面結束前,蝶姬給了他一組特殊的時空座標,像是隨時恭迎他的大駕——永輝當然不可能拜訪她,但這組座標能讓他再次聯繫上她。

 

這個時空的蝶姬同樣的沒有拒絕遠端會面,面對素未謀面的永輝,她態度自然的彷彿她也記得他似的。對於永輝給出的付喪神實體方式,蝶姬也毫無疑問的收下,似乎一點也不好奇對方為什麼會有這種技術、又為什麼要贈與她。

 

蝶姬只在會面的尾聲時似笑非笑的輕啟朱唇,「純粹的燦金色……真是耀眼的令人無法久視,卻又讓人忍不住想握於手中——好將它染上別的顏色。」她語氣柔膩的像是與情人低語。

 

此時的她給永輝的壓迫感還不如首次見面時強烈,但這句話仍是讓永輝全身寒毛直豎。

 

但最後也不知蝶姬是否有所忌憚,這場會面最終在隱隱的劍拔弩張下畫下句點。

 

這次永輝並沒有避開三日月,但他也沒有讓三日月現身在蝶姬面前的打算,若是讓她看見完整型態的刀劍付喪神,恐怕氣氛就不是劍拔弩張這麼簡單了——更何況,以後她會看到刀劍付喪神的機會多得是。

 

「哈哈,這位公主美則美矣,只可惜渾身是毒哪。」三日月雖然在笑,但右手始終緊握在刀柄上。

 

如果蝶姬真對永輝伸出手,三日月的刀刃一定會斬在那隻白皙的手腕上——但與其說三日月的手握在刀柄上是準備出刀,還不如說他更多的是在壓抑體內逐漸甦醒的衝動。

 

從付喪神的角度來看,當蝶姬說到最後那句話時,那股盤旋不散而恍若實質的惡念簡直強烈的令人顫慄,也差點讓他控制不住的想拔出刀來,再次體會刀鋒劃開骨肉的感覺。

 

她挑起的是屏除掉任何感情後,單單屬於兵器獨有的冰冷凶意。

 

「蝶姬發現你的存在了,她是故意的。」雖然蝶姬沒直接看到三日月,但永輝一看三日月的模樣就知道他剛剛承受了一波精神攻擊。

 

「那位公主殿下似乎想看我們自相殘殺,只可惜要讓她失望了。」三日月鬆開手活動了下,還有心情開玩笑,「面對這等對手,你可別玩火自焚了。」別說與虎謀皮了,老虎在她跟前恐怕也得乖乖俯首稱臣。

 

永輝簡單回答了句:「如果我失敗了,那整段歷史都會跟著陪葬。」他按上三日月的肩,替三日月重新梳理過一遍體內的靈力,連帶那些滾沸的躁動也被他強硬的撫平。

 

若是等歷史修正主義者慢慢成長、進而蠶食歷史,政府就不會被逼至需要開啟付喪神實體計畫;而他交給歷史修正主義者的付喪神實體技術是個雙面刃,想讓時空溯行軍變得更強,勢必得付出更多代價,從他身處的時間點裡,屬於蝶姬的痕跡早已被抹去便可以證明這件事。

 

這個時空沒有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大幅崛起,那他就為他們創造機會;政府缺少付喪神實體計畫的技術與能力,那就由他來補齊。

 

近百年的時間段被封存在蛋殼般的結界裡,時空溯行軍無法輕易的踏進現世,住在蛋殼裡的無知人們,或許將永遠不曉得他們正身處亂世。

 

在永輝一連串的作為下,離一沒有再被抹去,而由他一手打造的審神計畫,在政府與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戰況達到最緊張時,終於被政府採用。

 

從那天起,永輝帶起了茶色眼鏡,掩去了他那雙再度染上了暗影的眸子。

 

 

※※※

 

 

相較於關於技術運用及靈力契約上的問題外,讓離一能光明正大的成為審神者這點反而是最麻煩的。

 

為了不讓政府注意到她,審神者的招收範圍勢必要更加擴大,除了與政府相關的靈力者外,還得讓擁有潛力的一般民眾也進入計畫中。

 

這無形中會給永輝增加了負擔,就算這會讓體內暗墮之力更加瘋長,但他卻一力承擔下來,有些答案遠比這些更加重要,縱然要他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永輝將式神引導者的外型設定成一隻小狐狸,各自賜予了名稱,牠們看上去人畜無害,臉上的赤紅花紋全都是由契約編織而成,做為束縛牠行動及供給牠力量的結界使用,誰也不曉得裡頭裝著的是多麼古老的遊魂。

 

每個審神者所居住的本丸底下都有著繁複而龐大的靈力結界支援,大部分的能量由政府出資提供,包含連帶與刀劍男士的契約——審神者並不是刀劍男士完全的擁有者。

 

刀帳的出現就是永輝與政府經過無數次商談後定下的規則。

 

那可不是一本單純的冊子,任何筆墨都無法在上頭留下痕跡,所有的字跡都是依照靈力契約波動而顯現,同時官方內部也會收到相關存證,那時,刀劍男士與審神者的契約才會真正被承認。

 

原本永輝並不打算用這種寄託的方式奠定契約,但三日月看似隨意的一席話讓他改變了主意。

 

「讓她以自身簽訂契約的話,那可能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被帶去神域哦。」三日月細嚼慢嚥的吃著下午茶點心,慢條斯理的說了句話。

 

永輝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頭看向三日月,跑著各種數據的巨大光幕將他的側臉鍍上了層淺藍色的光暈。

 

「說清楚。」

 

三日月姿態優雅的擦擦嘴,又抿了口熱茶後才接著說道:「擁有完整契約的付喪神,能做的事比你想像的還多……若是在途中她洩漏了真名,依照她目前的靈力程度,被神隱不過是意料中的事。」

 

永輝從這段話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他微微挑眉,「——原來你曾經想神隱我。」他說的肯定,卻不帶任何懼怕之意。

 

「哈哈哈……」三日月爽朗大笑,承認的毫不猶豫:「沒錯,我的確是曾這麼想過。」想當然爾,他沒成功。

 

永輝與三日月的契約從一開始就是最完整的狀態,從前在永輝年齡尚小時,他毫無這種想法,而等他動念後,卻發現這是無法做到的事,無關乎力量,而是從根本上就做不到。

 

結合當初聽過的「故事」內容,三日月心中自有幾分揣測。

 

等到三日月從魂之助,也就是小狐狸外型的式神所帶回來的影像中,看到離一與名為鶴丸國永的付喪神站在一塊兒時,他曾有過的揣測,已經不是揣測了。

 

而是事實。

 

與單色而死板的素描勾勒不同,活生生、會跑會動的鶴丸國永,在三日月眼中看起來如此眼熟。

 

在離姬尚未過世前,每次永輝想逗笑她時,也會露出相似的表情,無論是眉梢挑起的角度,還是摸鼻子的小習慣都一模一樣。

 

三日月霎那真有種時空錯置般的幻覺。

 

泉永輝,曾在時空管理局得到過「半神之子」的稱譽,以彰顯他那遠超常人的力量,原來那不只是戲稱,而是他實至名歸。

 

——他是付喪神與人類生下的孩子。

 

就算不用任何實質的證據、也無須離姬親口承認,此刻三日月也能肯定永輝的親生父親是誰。

 

或許是在外貌上鶴丸與永輝強烈對比的顏色,讓他們看上去並不相似,但神韻與氣質卻意外的契合。

 

明明是極端的白與黑,卻依舊掩不去共同之處。

 

永輝身姿挺拔站得筆直,看著紀錄畫面的側影看不出喜怒,但垂在身側的手卻緊握成拳,若不是帶著手套,指甲早已掐進掌心深處。

 

「你早就知道了?」三日月突然心領神會的明白,為何永輝總穿著一身黑西裝,與其說是朝燭台切看齊,如今看來還不如說是與鶴丸劃清界線。

 

直到紀錄的影像播放完畢,光幕再度恢復一片空白,只餘下淺淺的藍暈後,永輝才像是回過神來,在浮動的操作台上點了幾下,閒置的光幕再度跑起數據來,一時間只剩下規律而機械的滴滴聲響。

 

魂之助似乎察覺了氣氛不對,無須永輝開口牠就一個跳躍轉圈後消失在空氣中,除非再次得到傳喚,否則牠不會出現。

 

三日月沒有出言催促,他知道永輝遲早會開口。

 

「如果說我是現在才確定,你信嗎?」

 

永輝茶色鏡片後的那雙眼,燦金的部份仍佔了大部分,若是忽略瞳孔的暗影,他這雙眸子……或許是與鶴丸最像的地方。

 

當初發現母親藏起的素描本時,永輝直覺畫中人物似乎藏著什麼秘密,那人總給他某種隱隱的熟悉感,卻無法具體的形容出來,所以他當時反覆看了很久,最後那本素描本以及其他刀劍男士的畫,全部與母親一同燒成灰燼了。

 

直到真正見到了鶴丸國永,永輝才知道當時他說不出的感覺是什麼——或許,當時他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因為自母親下葬後,他再也不穿淺色的衣著,反而模仿起燭台切的穿著,只為了紀念他曾在自己心中擔任過「父親」這個位置。

 

很顯然的,永輝對鶴丸並沒有孺慕之情,甚至還帶著點排斥的逆反心理。

 

永輝不想管鶴丸當初為什麼會失蹤,鶴丸缺席了他這幾十年來的時光是不爭的事實。

 

母親與他相依為命這麼多年,鶴丸沒有參與過任何一天。

 

更何況,永輝再遲鈍也感覺的出來,燭台切對母親隱晦而深厚的情意——當時獨獨只有燭台切不願靠近他,如今也得到了答案,那個失去了大半記憶的男人,從他身上看出了鶴丸的影子。

 

他不怪燭台切什麼也沒講,因為談論一個不存在的人是件多餘的事,更遑論母親根本感覺不到刀劍男士的存在,那些曾有過的共同回憶,早已散落成碎片,再也拼不回來。

 

永輝像是被拉回少年時最叛逆的時期,在心底與鶴丸較起了勁。

 

他讓魂之助藉著公事之餘監視著離一的本丸,離一倒也不覺得有哪裡奇怪,只當官方的導引做的特別仔細,更何況有魂之助在,她有許多疑問能在第一時間得到解答與回應。

 

這個計畫一直持續到蝶姬的力量開始無以為繼,而歷史修正主義者試著與現世政府尋求和平共存後,終於準備迎來最後的結局。

 

而永輝此時也大略明白母親與刀劍男士們,尤其是鶴丸與燭台切間,各種情感交織而成的前因後果。

 

其實就是個先來後到,以及錯失良機的故事——永輝為這個故事下了簡潔明瞭的結論,卻被三日月取笑,說他一點都不懂得男女間的風雅之事。

 

姑且不論永輝究竟懂不懂,但他的確在這幾年中,重新了認識泉離一這個人,她與他記憶中的母親有著很大的區別。這時的離一更自信、更有活力……也更加快樂。

 

但無論這個故事多麼動人,它終究是要畫下句點。

 

最諷刺的是,他居然是那位執筆者——永輝想想,命運的安排還真是可笑。

 

等到所有的審神者的記憶都被消除後,三日月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問題所在。

 

離一卸下審神者的身份重歸社會,遺忘了從前與刀劍男士一同經歷過的種種……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並沒有孩子。

 

但離一沒有孩子,永輝從何而來?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應該接觸過一些簡單的時空理論。」永輝手上處理著善後的工作,一邊向三日月解釋。

 

「最著名的就是時空悖論,這也是最早之前讓我們打了一架的原因。」想起那個插曲,永輝扯扯嘴角笑了下,「但與時空悖論並立的另一個理論——」

 

「是平行世界。」

 

一般的穿越時空指的是屬於四維空間的範疇,在同一條時空長河中穿梭來去,也是歷史修正主義者與政府的戰場所在;而平行世界指的是五維空間,除了在三維現實加上了時間線外,還賦予了各種可能性,彼此不再交錯而有著不同的結果。

 

無論戰況如何激烈,永輝始終死守在現世,不曾從這個蛋殼中踏出過任何一步,只身處後方運籌帷幄,與蝶姬的身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因為他終於知道,這個世界的意志並不是對他特別寬容,所以才容許他以靈力者身份干預歷史,而是需要他這麼做。

 

當永輝發現自己的天賦時,他只覺得這推測荒謬又可笑,但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否認。

 

為何他能完美複製時空夾縫的碎片,包括本丸裡的刀劍本體?

 

為何在他推行了付喪神實體計畫的前提下,離一才會存在?

 

為何離一從世上被抹去,他卻不受任何影響?

 

種種疑問匯集而成的答案是如此殘忍而又真實——他親手劃開的通道,接續的是另一條時空長河。

 

離一是他的母親,卻又不是他記憶中的母親,就算她不再與鶴丸生下他,又算得了什麼?

 

永輝取下眼鏡,望向難得驚愕的三日月,原本明亮燦金的眸底只餘下幾不可辨的一絲金芒,微弱的像是隨時會熄滅。

 

永夜,恍若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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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世界觀交代的差不多了,還剩下……一小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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