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狸居時帖

茅凜/Maurin,一隻會放十萬伏特的寒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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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星之所在」(七)

 ◆ 刀劍亂舞同人 《審神計畫》番外

 ◆ 乙女向 / 刀→嬸 / 務必看過本篇再行閱讀 / 全是私設

 ◆ 前情與簡介大意請走 ★目錄頁★☆

 ◆ 星の在り処 ←貫穿此篇番外的BGM,請務必聽聽

 ◆ 她與他各自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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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最後沒有降臨。

 

像是算準了倒數時間,永輝在即將迎來暗墮前與三日月回到了八荒神社,接手靈脈的力量再一次倒轉時空,也藉此解開了那對兄妹身上的束縛。

 

永輝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無論母親還是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他終究無法接受世界上再無泉離一這件事情。

 

更無法狠心毀了這個世界,就只因她還存在。

 

但這次永輝將回到過去的時間稍稍做了更動,藉以錯過了與時生夢見相遇的契機。

 

永輝抬頭望著這座始終不變的宏偉鳥居,淡淡開口:「如果離別早已註定,那還是別留下多餘的痕跡。」

 

三日月看了永輝一眼,「這是神明與人類之間的界線?」他很清楚那對兄妹在這幾年相處中,在永輝心底留下了淺淺的影子。

 

尤其是,當幾乎暗墮的永輝開口索要神社靈脈時,就算他毫無任何解釋,這對兄妹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乾脆俐落的交出了這份令人眼熱的力量,像是完全不在乎靈脈會被如何使用。

 

由正統繼承人手中正式取得靈脈的力量,與壓制或者強取不同,腳下靈脈也並未沈寂抗拒正是強大繁盛的狀態……也因此,這是永輝在時空輪迴後,靈力增強最明顯的一次。

 

說到底,這次是永輝承了這對兄妹的情,但也因此讓他決定不再與他們有直接的交集——他需要全神貫注,屏除任何除了付喪神實體計畫外需要關注的事。

 

若說第一次穿越時空讓永輝感到痛徹心扉,那第二次穿越時空就是五味雜陳了。他知道了從未知曉的事、體會了從未擁有過的心情……同時,也接受了命運賦予的枷鎖。

 

永輝第三次穿越時空,冷靜的抽離了所有感情——甚至做出不再讓離一踏上審神者這條路的決定。

 

付喪神實體計畫依舊順利的運轉著,不因少了一名審神者有任何改變;而離一也依舊好好的過著正常人的生活,絲毫不知這個世界產生了何種變動。

 

去除了所有牽掛之事,放手一搏的永輝冷靜強大的不似人類。他慎密的計算雙方消耗與次次精確的安排出手,讓政府與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戰力始終維持在一種難以打破的平衡。

 

永輝不再像之前在一開始就給了蝶姬完整的付喪神實體方法,而是選擇隱去了最關鍵的地方後,才將資料交與對方;同時靠著當初在時空管理局對內部局勢的瞭解與上位者周旋,一點一滴收攏著掌控局內的權力。

 

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只能任人宰割;沒有匹配的頂尖地位,只能望之興歎。

 

而這次,永輝將所有條件都完美的滿足了。

 

這也是付喪神實體計畫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這場與歷史修正主義的拉鋸戰綿延了將近十年,雙方才放棄將對方趕盡殺絕的念頭而談判和解,迎來久違而短暫的和平。

 

星星之火只要不滅,終將會再度興起。

 

政府方與歷史修正主義者在多年後,各自積蓄了足夠力量,或許會再度撕破臉。

 

永輝做得越是滴水不露,就越來越像部只會運算的高級終端,他的情緒幾乎沒有波動,生人勿近的氣息強烈的只有三日月與式神敢靠近……或者說,永輝如今完美演繹了屏除了人類的溫暖、只剩下刀劍付喪神血統的他。

 

乍看之下,擁有人身多年、行走人間的三日月還比他顯得更有溫度、也更像個真正的人類。

 

雖然三日月實質上是附屬於永輝的刀劍付喪神,但他手上握有的權限不比永輝低,甚至與之平起平坐——無論用從屬、朋友、師生還是家人,都難以概括三日月對永輝而言的意義。

 

若要用具體點的方式形容,三日月更像是永輝的鏡子,用來不斷提醒著他——他究竟是誰?又為何會身在此處?

 

永輝這次鐵了心不再顧及離一的存在,三日月將這件事接手過去,總是派出式神關注著她的生活,定時將一些「有趣的事」透漏給永輝聽。

 

例如說,不再成為審神者的離一,自然而然的與其他男人相戀交往、甚至踏入禮堂——永輝多年前看了那份報告書後,臉上雖然看不出任何喜怒,卻抓著三日月連續手合了一個多月。

 

那也是三日月感覺永輝最鮮活的時候。他知道,永輝心底依舊對於她的事念念不忘、對於她與那些刀劍男士間發生過的事耿耿於懷……更對他身為她唯一的孩子而感到自豪驕傲。

 

但如今永輝連這份資格,都只能無語的拱手讓出……他與她之間的聯繫,即將被世界的規則所剝離消失。

 

除了三日月,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究竟是誰的孩子;也不會有人在乎,他究竟是誰的孩子。

 

永輝在第一次穿越時空時,已經嚐到這種滋味。他只是選擇不去看、不去聽,只為了能專注於在付喪神實體計畫上,但三日月卻毫不客氣的將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攤在他眼前。

 

所以當這次計畫順利落幕、收尾完成之際,永輝看了最新的報告書後,整個房間的高端設備被他情緒引發的靈壓毀去大半,三日月並不感到意外,或者說,這就是三日月想看到的反應。

 

永輝捏著那幾張薄薄的紙,像是隨時會將它撕得粉碎。他久未有情緒的俊臉彷彿風雨欲來般陰沉,黑金交錯的異眸透著勃發怒氣,這也讓他顯得格外的有人味。

 

「這是計畫最成功的一次不是嗎?」三日月臉上還帶著閒適的微笑,「不過,你看上去一點也不開心哪。」他像是怕給永輝的刺激還不夠似的再度補了句。

 

這次永輝在長時間的戰爭中,逐漸摸清了雙方許多運作模式的關鍵。同時也將自身靈力輸出控制在最小範圍內,不再像之前那樣匆匆結束計畫,只能被逼到瀕臨暗墮邊緣,像條喪家之犬般逃進時空輪迴中。

 

就算想再多停留片刻也無法做到,屬於世界的時針絲毫不給他任何餘地,自顧自的不斷向前走著。

 

再沒有比那時更狼狽不堪的時候了。

 

這場與世界規則的棋局,永輝扳回了一城,但他卻並無太多勝利者的感覺。

 

永輝還沒想清楚箇中緣故,但三日月卻看得透徹。所以他刻意將最後一份近況報告書留到此刻才讓永輝看。

 

讓他看清楚,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那份離一的近況報告書上寫著簡略的敘述,主要提到她如今離婚獨居,前夫已再婚,兩人至今無子。

 

「我這些年來忙得團團轉就是為了這個?」永輝怒極反笑,「那還不如讓她成為審神者——」這句話脫口而出後,尾音嘎然而止。

 

三日月的真意在此刻昭然若揭,但永輝心底被掀起的怒意卻尚未平息。

 

「身為無機物的刀劍需要歸附於他人,只因少了使用者的驅使,便難以展現身為兵器的意義。」三日月嘴邊依舊噙著笑,但眼底的月牙卻沒有因此染上溫度。

 

「但你不是。那為何要步上無機物的路?」

 

那幾張薄薄的紙被永輝撕成了碎片,散落在兩人之間。

 

「你害怕改變她的命運,所以將她排除在計畫之外。」三日月輕描淡寫的直指重點,「但實際上你早就改寫了她的命運。不是嗎?」

 

從永輝第一次倒轉時空開始,他已被迫成為歷史長河的推手之一。無論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他的所作所為無時無刻不是在推動著歷史的進程……同時也影響著屬於離一的人生。

 

無論是人類,還是刀劍付喪神的命運,從來就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沒有足夠的力量,多數人只能淪為歷史棋盤上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可偏偏泉離一這枚不起眼的棋子,才是牽引著永輝的決定的關鍵。

 

如果命運註定被更動,那為何不認真改寫她的命運?

 

若是永輝繼續這樣麻木自己,那他有朝一日一定會被世界的規則完全同化,成為真正的神祇,既無悲也無喜,就只是重複不斷的完成這個「使命」……如同握於他人手中的兵器,除了殺戮與展示外,沒有其他生存意義。

 

身為跨越了千年的付喪神,這個歷程三日月是倒著走回來的。

 

永輝捋了把頭髮,重重吁了口氣:「你只是不滿我將她排除在審神者之外。」三日月這番話與其說是關心他,還不如說是在抱怨。

 

「既然她能成為審神者,那你就該給她這個機會。」三日月彎腰拾起了一張撕碎的紙片,想起上頭紀錄的內容,神情似笑非笑。

 

三日月尚且能將現在的她與記憶中的她區分開來,但永輝與離一的血緣關係更加緊密不說,他也沒有三日月這種用時光積累的定力,做不到視若無睹。

 

但永輝心底對於讓離一成為審神者,再度與付喪神相遇、甚至相戀……是感到有些抗拒的,他一直害怕屬於他的那段經歷,會再度上演。

 

但如今對這份報告書內容的憤怒不甘,壓過了心底隱隱的排斥感。

 

這個結局有比較好嗎?這個結局是她應得的嗎?這個結局是他想見的嗎?

 

若是都沒有,那他何不乾脆完成她最後的遺願?如果他連付喪神實體計畫這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做到,那身為他母親的她,沒道理只能成為世界的一顆不起眼的棋子。

 

永輝的天賦並不是靈力的強度,他的起點是從母親身上繼承而來,如果他能達到這樣的程度,那是不是代表她也做得到?

 

「只讓她當審神者還不夠……」

 

永輝望向三日月的目光像是灰燼中甦醒的餘火,頑強而堅韌的逐漸壯大。

 

「我要讓她得到她該有的一切。」將那些他還來不及為她做的一切,用這種方式實現。

 

就算說這是永輝自以為是的期望也好,或者是一廂情願的任性也罷……他始終是想讓她得到足以匹配她的幸福。

 

她說過,他是她永遠的驕傲;而今,他想讓她成為他的驕傲。

 

就算他們不再有實質的親屬關係,她與他仍舊有著無法抹滅的血緣羈絆。

 

真正的審神計畫,至此才落下第一筆濃墨,刻骨銘心。

 

 

※※※

 

 

讓離一成為審神者不難,但要讓她擁有足以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卻十足困難。

 

永輝無疑是給自己設了一個極為困難的目標。

 

就算每次與世界再度告別時仍然充滿惆悵,他也毫無放棄的打算,與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大不相同。

 

對永輝而言,最痛苦的在於身處黑暗時,再也看不見任何光芒。他不知自己為何而生,也不知自己該往何處。

 

提昇離一的靈力、讓她成為真正的審神者這件事,成為了那道黑暗中的微光。

 

連三日月都不得不佩服永輝這股韌性,他的字典裡彷彿沒有放棄兩個字,耐性十足的分別實驗各種可能後,重新調整完又再來一遍。

 

「我發現你這點跟鶴丸挺像的。」也只有三日月敢在永輝面前隨意提起這個名字。

 

「我的手段比他高明多了。」永輝哼了聲,卻沒顯得多在意。

 

已經歷了無數次輪迴的永輝,早已對鶴丸的存在釋懷——畢竟任誰看了這麼多次鶴丸與離一的互動後,都不得不佩服鶴丸那彷彿刻劃在靈魂裡的執著。

 

燭台切不是不用心,而是他總是覺醒得太晚。面對鶴丸這等對手,只要稍微遲疑半分,都會被他佔了上風。

 

鶴丸就算感到遲疑不解,他也會做了再說,總之先將之握在手中再去思考其他,直接粗暴的讓人無語。

 

但在這個計畫成功之前,無論是誰都不是最後的勝利者——審神者與刀劍男士之間終將還是會以永別劃下句點。

 

永輝不在乎她會選擇誰,無論是燭台切還是鶴丸、甚至是其他刀劍男士也無妨……他的目光始終放在更遙遠的地方。

 

在這場以歷史為賭注的棋局裡,這些事根本不值一提,他只在意要如何瞞天過海的將離一從棋子中摘出。

 

不過永輝重複而大量的各種嘗試似乎引發了世界規則的反彈。

 

除了他身上累積的大量業力開始影響離一,導致她運勢始終維持在水平線以下這件事以外,檢非違使的出現大概是最強大的阻礙了。

 

雖然過程險之又險,但也因此突破了滯礙許久的現況。這場變故讓離一用最快的速度突破靈力,甚至找出了鍛刀的規律……她也因此與八荒神社開始有了交集。

 

永輝雖不再與這對兄妹接觸,但他仍然間接而迂迴的牽引著他們。

 

時生的靈力天賦沒有夢見出色,卻依舊是名高階靈力者。在永輝的安排下,讓他以八荒神社的靈力者名額進入了時空管理局接受特殊訓練,進而成為了審神者的一員。

 

永輝不著痕跡的,用他所理解的陣術知識與概念影響著時生。某方面來說,他們有著淺薄的師生之誼,只是時生從未見過這名老師。

 

看著離一為了她的刀劍們努力著,甚至在演練場成功模擬出前所未有的二刀開眼,永輝莫名的升起長輩般的欣慰感。

 

明明他才是她的孩子,但如今的她,卻像是由他栽培長大。

 

所以永輝更無法容忍,有任何想傷害她的力量出現——從式神收集的資料顯示,檢非違使明著是攻擊刀劍男士,但實際上他們更想取的是她的命。

 

那陣子光是與這股莫名的第三方勢力打游擊戰,就消耗掉他不少精神與力量。連蝶姬也挑在時空障壁不穩時找他麻煩……但這些都不算什麼,那女人緊接在後的趁火打劫才讓永輝真正感到動怒。

 

只因蝶姬打了不該打的主意。

 

她不該對離一的刀劍男士出手、更不該挑上鶴丸國永。

 

永輝在與蝶姬的言語試探中,他不確定她是察覺了某些真相、還是誤打誤撞。畢竟他們之間就算打過無數次交道,仍舊不是同一路人。

 

歷經多次輪迴洗禮後,他現今的靈力早已能壓上蝶姬一頭,但她的想法永輝從沒搞清楚過。

 

他只知道,蝶姬看似隨心所欲的舉動中,實則都有一套規則在——她行事瘋狂狠決,卻仍然在暗墮中保持著一絲清明,是他見過最強大的對手。

 

蝶姬帶走離一的鶴丸國永究竟是如她所言、還是有更深的理由,永輝不想深究,他只想讓她明白,違反所謂的「遊戲規則」會有什麼結果。

 

還有,敢打三日月宗近主意的代價,可是昂貴得很。

 

永輝不惜消耗大量的力量也要讓審神者與刀劍男士突破大阪城下的倒影之城,與他一向謹慎穩健的作風大相逕庭。

 

三日月從他這番動作中,看到了當年闖進離姬本丸、喚醒他的那個稚氣又勇敢的身影。

 

衝動大膽又無所畏懼,卻不再懵懂無知或麻痺自我。

 

這才是真正的泉永輝。無論蒙上多少層暗影,在此刻,他就是當年那顆最閃耀的星子。


只可惜她看不見……

 

「怎麼了?」永輝敏銳的察覺,三日月定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是透了過去,飄到了很遙遠的地方。

 

「說來那位公主也是位令人敬佩的人物。」三日月收起飛遠的心思,轉而談起蝶姬。

 

「只不過,她的命運早已註定。」永輝並不恨蝶姬,甚至帶著幾分惺惺相惜的欣賞。

 

暗墮之路是蝶姬的選擇,不管原因與動力是什麼,若是她不願意,沒人能真正勉強得了她……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永輝有幾分感嘆,卻絕不會同情這位與他糾纏了無數輪迴的對手,她也不需要這種廉價而薄弱的評語。

 

無論多少次輪迴,他永遠不會小看這個女人。

 

直到這位可敬的對手結束她轟轟烈烈的一生後,這個計畫也跟著翻開了新的篇章。

 

離一此時距離靈巫僅有一步之遙,但有無數人困於那一步永遠跨不過去。永輝要做的就是助她一臂之力,如果她有相應的覺悟,就能打開那扇通往頂端的門。

 

但等她跨過那扇門後,他就再也無法干涉她了。

 

除了原本相應的代價外,永輝還編寫了另一段契約在陣術裡,以他的部份靈力作為交換條件,斷絕了她屬於「人」的所有親緣。

 

這是他考量許久後做下的決定——若是她與付喪神之間有了孩子,再度掠奪她的靈力,那這一切努力都會化為泡影。

 

三日月知道後搖搖頭:「你這裡頭還包含了其他私心吧?」例如除了永輝之外,她將不再擁有任何血脈這件事。

 

永輝只回了句:「別說得你好像都沒私心似的。」動不動就拿爺爺這個稱呼來當手合賭注,到底存了什麼心?

 

面對永輝的意有所指,三日月只是哈哈大笑。

 

他們之間有些話不需要講明,點到為止就能明白。

 

 

 

 

歷經無數次輪迴的審神計畫,在離一夾帶著靈脈的力量回歸本丸後終於畫下句點。

 

三日月跟永輝隨後踏上了真正的旅途,兩人居無定所,漫無目的到處遊歷,真正的看遍錦繡山河。

 

這是永輝在母親過世後,最為輕鬆自在的日子……也是他初次以普通人的身份,真實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

 

母親對他曾有過的期許,不過如此簡單,他卻一直到現在才終於做到。

 

在永輝停止干涉歷史後,暗影擴散的速度停滯下來。因此他尚有餘裕的靜靜在這個世界等待,等著她回歸的那天。

 

他知道,她會回來的。

 

 

※※※

 

 

不再忙於計畫後,永輝與三日月的生活用另一種方式仍然過得充實,這七年的時間對他們來說轉瞬即逝。

 

當離一正式回歸現世時,穿越時空結界的震盪像是湖面上不起眼的漣漪,卻足以讓駐守湖邊的永輝睜開了眼。

 

在人聲鼎沸的廟會一隅,趁著離一落單時,靈力結界悄聲無息的覆蓋住她所在的位置,將所有喧鬧隔絕在外。

 

從離一與燭台切一同踏進廟會時,永輝就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她。

 

她的面容依舊年輕,但一頭黑髮卻已染上銀白,氣質沉穩淡漠的不似多年前的她……談起這些年的境況時,她臉上展露的笑容神態更接近他記憶中的母親。

 

這讓永輝無法自控的望著她,他費盡力氣才終於移開目光,這場會面時間雖短,卻像是跨越了無數時空,他又變回了當年的孩童模樣,總忍不住想向她傾訴些什麼。

 

若是再多遲疑一秒,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對她坦白自己的身份,連告別的語句都開不了口,他最終選擇轉頭離開。

 

永輝走向三日月的腳步從遲疑到逐漸堅定,當年被滯留於那棟小洋房內的時間,彷彿開始流動了起來。

 

他直到此刻,才真正走出了那棟充滿回憶的小洋房。

 

「不再多說幾句?」三日月沒想到永輝這麼快就結束了對話。

 

「這樣就夠了。」永輝搖搖頭,「現在的她,或許是最像你口中所稱『離姬』的時候了。」短短幾分鐘裡,他體會了近鄉情怯是什麼樣的心情。

 

此時永輝與三日月已經踏上了另一處的階梯,回頭望去還能看見離一與燭台切並肩的身影,兩人的面容已經遠得看不清,卻還是能感覺他們之間那股難以插足的親密感。

 

三日月遙望半晌後說道:「她與燭台切站在一起倒也適合。」

 

「燭台切本就是她最欣賞的類型。」永輝點點頭,認同三日月的評語。

 

三日月側頭看了眼永輝,「那鶴丸呢?」

 

「我記得你說過我跟他很像……我們有著同樣的執著。」永輝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如果他是我的親生父親,那他不可能放棄的。」就如同他一樣,從未放棄過改變她的命運。

 

這是永輝第一次這麼直接的承認了鶴丸與他之間的關係。

 

「哈哈哈……你現在倒是看得開,不錯不錯。」

 

「你都看得開,我有什麼看不開。」

 

為了追尋母親深鎖盒中的秘密,他踏上了一場沒有盡頭的時空旅行。

 

曾經他什麼都看不開,什麼都想追根究底的找到真相。但知道的越多,心中的疑惑卻只增不減。

 

是誰推動了最初的付喪神實體計畫?他身處計畫之中,比誰都明白付喪神與人類要誕下子嗣有多麼的困難,他的出生難道只是場殘酷的奇蹟?

 

他維護著歷史的同時,不也正是在影響著歷史嗎……究竟是歷史造就了他,還是他造就了歷史?

 

可如今,他想那些都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終於能放下過去,朝未知的未來而去。


她與他的命運軌跡重疊在一起,卻終將走向不同的道路。

 

廟會穹頂的夜空一片晴朗,銀月淡淡的光芒與周圍星子相互輝映著,靜靜的俯視著眾生。

 

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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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輝的故事到此結束了。不過,番外系列還沒完全結束。

星之所在的ED是這首fortissimo-the ultimate crisis-,與原本的BGM完全不同風格。

若是有空不妨聽聽,順便看看歌詞,與故事非常貼切,充滿希望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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