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狸居時帖

茅凜/Maurin,一隻會放十萬伏特的寒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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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星之所在」(五)

 ◆ 刀劍亂舞同人 《審神計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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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與他同時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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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知道他連敲帶打的那番話不過是權宜之計,他本就不是什麼會勸解人的性格,千年來的沈澱與見識早就讓他無法用尋常角度看待事情。

 

尤其還是這種無解的局。

 

自那場衝突過後,三日月與永輝再也沒說過話,兩人的關係似乎一夕之間降至冰點。

 

三日月此時如同真正的長者,包容並且默許了永輝的態度,因為三日月很清楚永輝並不是遷怒,而是越不過他心裡那道坎。

 

當然,就算永輝真是跟他冷戰,他也一樣不甚在乎——三日月從來就是自我中心主義者,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一直等到永輝劃開了時空裂縫,重新踏進母親的本丸後,兩人間的氣氛才逐漸緩解。

 

三日月想,永輝應該是自個兒想通了什麼事——這位天下五劍依舊雷打不動的每天種花養魚,像是世界末日也與他無關似的,超脫世間的淡定。

 

無關時代的限制,即使身處瞬息萬變的現世,給三日月一方天地,他仍舊能活的如同平安貴族般的閒適優雅。

 

不過在某日永輝為他展示了一系列的模型投影後,這份淡定終於難以維持下去。

 

那是個運用最高端科技架構的虛擬投影,令三日月吃驚的並不是科技的力量,而是那個模型是離姬本丸被還原的模樣。

 

「怎麼會想做這個?」三日月圍著投影繞了一圈,模型細緻的根本不像是做來紀念而已。

 

他所熟知的泉永輝,可是從不做毫無目的的無用功。

 

永輝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話風一轉,「要去實地看看嗎?」他亟欲與三日月分享努力的成果。

 

在三日月欣然晗首後,永輝劃開空間帶著三日月踏進了時空碎片中,而三日月這才知道,所謂的「實地看看」,指的是已經是完全竣工後的成果了。

 

宏偉壯麗的景觀躍入眼景,精細的模型化為真實後,更能體會出永輝在此處用了多少心思——原本離一本丸的格局並未改變,但他又增添了些許手筆,每一處造景設施都是有其存在意義。

 

三日月不動聲色的聽著永輝講解著每處地方的設置理由,直到他們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後,永輝才回答了三日月早前的那個問題。

 

「你應該感覺出來了,這裡不是媽媽的本丸。」離一本丸的那塊碎片已經破損的無法修復,強行注入靈力也只會加速崩解而已,倒不如維持現狀。

 

永輝這才與三日月直直的對上視線,在明亮的戶外他眼中的暗影也無所遁形,發現異狀的三日月瞳孔微微緊縮了下,反倒當事者表情平淡無波。

 

「這是我與歷史修正……不,現在該稱為政府了。」永輝的微笑完美自矜的看不出情緒,「這是我與政府交易換來的時空碎片。」

 

「——用付喪神的實體契約方式交換而來的。」

 

認真來說,溯行軍也是刀劍付喪神的一種,只是受暗墮之力驅使後,與三日月的化型有著天壤之別。

 

他們雖有血肉卻只佔了一半,另一半則是由猙獰的骨架撐起,不知飽飢也不覺疲累,各方面素質遠遠超過人類,似乎沒有個體意志,忠心耿耿的遵守著被指派的命令——若是少了操控者,時空溯行軍會變成只依循本能存在的異物。

 

暗墮之力是在與世界規則作對下產生,力量源頭是以各種怨念忿懣妄願為主體,由貪嗔痴慢疑等等負面情緒激發,越強烈的意念轉換成力量也越強。

 

同樣的,越強大的靈力者暗墮後所獲得的能力也越大,但暗墮不僅僅只是能力轉換,連心性也會被影響,陷的越深也越容易瘋狂虛耗而死,與靈力者間流傳的那句話「敢於影響歷史走向之人無得善終」不謀而合。

 

總結說起來,將暗墮視為一種詛咒也無不可。

 

只是在有心人的手中,無論是祝福或者詛咒的力量,能派上用場才是首重之事。成就大事者,能獲得善終之人本就寥寥無幾,若是因此就綁手綁腳,那一切大業不過只能成為空談。

 

但關於時空溯行軍與暗墮之力的相關資料,都是永輝入了時空管理局後,才逐漸浮上檯面上作為正式研究報告。

 

這時的時空溯行軍遠遠不如後來的完整強大,此時的化型型態只是半實體而已——永輝之所以能與現在的政府交易,最大的底氣也是來自於此。

 

那是他基於靈力者與刀劍男士簽訂契約的基礎模式所改寫的內容,卡在這階段許久無法突破的歷史修正主義者,怎麼樣也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永輝意外冷靜的與對方交易完成,從他眼中看不出有任何對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怨憤,眼下沒有任何一件事比得到時空碎片更重要,這可是他驗證自己得出的荒謬推測的第一步。

 

但時空夾縫的碎片可不是什麼爛大街的便宜玩意兒,隨隨便便都能弄到手。

 

說起來碎片生成的源頭,還得歸功於時空溯行軍——這完全是在頻繁穿越改動歷史中的附加產物。

 

當舊的歷史被新的歷史取代,在這個疊加相融的過程中,有時會有多出來的時空段被捨棄,最終便成為了在時空夾縫中的垃圾,隨著歷史長河到處漂流,將之看成是河流上的浮葉也行——原本是垃圾沒錯,但在永輝這裡它就是個寶貝。

 

當然,若不是有了離一本丸的碎片作為起始原點,他也無從得知這些在時空中漂浮的碎片能有這種作用。

 

穿越時空本就不是如此容易之事,每次跨越時空都需要龐大的能量用以突破時空障壁,對靈力者的限制尤其明顯,因此歷史溯行軍從來都不是人類。

 

除此之外,還需要一個像是中繼站的存在,能夠以少量的能源在時空中挪移。

 

與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操作模式不同,在有著付喪神實體計畫的前提來說,就是審神者與刀劍男士所居住的本丸。

 

而這些碎片建構而成的中繼站,需要有個共通的連結處以保持穩定性;如同時空溯行軍的力量源頭也有個主機般的存在——他強大穩定的靈力不正好補上了這個空位嗎?

 

已經將付喪神實體計畫的運作模式大致摸索完畢的永輝,為自己得出的結論感到一陣可笑。

 

永輝甚至接受了政府方的援助,在這塊碎片裡重現了母親的本丸,當然他們無從得知這是要做為何用,一座空城罷了沒什麼值得提防的地方——但如果他們得知,永輝的能力可以直接複製碎片及裡頭的內容,恐怕再也笑不出來。

 

早已突破靈巫多年的永輝,原本以為他突出的靈力程度已經是天賦的表現,但自從得知這份能力有一大半是繼承而來後,他便排除了這個可能性,直到他在懷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推測下,證實了自己的天賦能力。

 

完全複製——或者以虛擬實境遊戲來說明的話,就是副本系統。

 

雖然稱之為副本,但其實並沒有所謂的正本之說,每一個副本在體驗當下都是正本,會稱之副本是因為它是為了不同玩家各自體驗而分別存在,但內容卻又完全相同,因此名為副本。

 

但在三維的現實世界裡,永輝從未發現自己有這種能力,唯有在四維空間裡,他的能力才能發揮而出。

 

這說明了什麼呢?

 

——這代表他的能力可能還在四維之上。

 

荒謬推論的開頭被證實了,卻毫無令人雀躍的地方。

 

永輝淡淡地朝三日月交代來龍去脈,他瞳孔暗影的火焰無聲的燃燒著,那不是純然的黑,而是豔紅到了極點而呈現赤黑的顏色。

 

就像天狗蝕日時會看到的景象。

 

只不過,等他的日全蝕到來時,也是他正式暗墮之日。

 

三日月的神情隨著永輝的話越變越凝重,等到他說完,三日月已經面沉似水,那雙彎月像是準備引發夜海潮汐,掀起風暴。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三日月壓低了聲線顯得嚴肅許多,語氣中原本的悠閒收了個乾淨,「與歷史修正主義者合作?你這是在與虎謀皮——」

 

「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嗎?」永輝冷冷的說,「現在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這天殺的世界逼我這麼做!」他眼中透出種難以言喻的恨,不再純粹的金眸顯得格外妖異。

 

若是目光沒放的這麼遠,永輝或許還能將內心的憤怨不平全歸咎於歷史修正主義者,只恨他看得太明白。

 

「真正的敵人,可能根本就不是歷史修正主義者——」永輝嘲諷的笑了下,「別說與虎謀皮,我自己就能成為那隻虎。若是這樣才能尋回她,我憑什麼不去做?」

 

他要對抗的,或許是這整個世界的意志。

 

永輝在暗墮之力的催化下,透出一股冷靜到極點的瘋狂之意,他有所察覺,卻仍舊任由這股負面的力量在體內奔流。

 

萬念俱灰時他的確升起過,拖著整個世界一起陪葬的念頭。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對於從小接受維護正確歷史、以守護現世不變觀念的永輝來說,已經不啻是完全顛覆價值觀、世界觀,甚至是人生觀的想法。

 

更別說後來那個荒謬的推論——無論是真是假,這攤深不見底的渾水,他非淌不可。

 

這樣的永輝反而更令三日月感到棘手,他既沒有消沉也沒有自暴自棄,所有的舉動都是他深思謀慮後所做的。重啟離姬的本丸,的確讓永輝的心得到慰藉,他也因此看開看透……相對的,也更加的,無所顧忌。

 

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已經被逼到這種程度了嗎?若是我陪他走到最後,應該也算完成了妳的請託吧?

 

三日月的手指摩挲著刀鞘的邊緣沉吟半晌,神情難辨,「所以你再來準備做什麼?」他不再質問永輝的作法,轉而問起其他。

 

見狀,永輝心底隱隱鬆了口氣,他的確抱著就算三日月反對,他也要繼續往前走的覺悟。

 

但不知不覺中,三日月的存在對他來說,已非名義上的主人與刀劍男士這麼簡單,多年相濡以沫的互相扶持,就算冰冷的刀鋒捂在懷中都能染上溫度,更何況人心。

 

「我得再次回去證實一件事。」

 

與上次穿越時空不同,這次他可是做足了準備。

 

 

※※※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八荒神社,那熟悉的景象一瞬間將永輝拉回了他還未穿越時空的前夕。

 

這座神社與多年後他看到的情形一樣,再度走上荒廢的結局。

 

三日月彎唇一笑,「還是有點不同的。」他的右手擱在了身側的刀柄上,似乎下一秒就會抽刀攻擊。

 

神社是廢棄了,但還有人在——重點是這人還與他們有過不那麼愉快的會面經驗。

 

「原來你是這個神社的人……」永輝喃喃自語。

 

鳥居另一端的階梯上站了個斯文削瘦的男子,帶著一副細框眼鏡仍然遮掩不住臉上的冷漠之意,這時的他已經能讓永輝與三日月辨認出他再過20年後的模樣。

 

那個坐在輪椅上,給了他此處座標的中年男人。

 

「神社早已關閉,現在這裡是私人土地,沒事請回吧。」對方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隨即轉身就走,似乎連多看他們一眼都不願意。

 

永輝淡淡的開口,「你踏得出這間神社的範圍嗎?」他一針見血的直指重點。

 

此話果然讓對方停下腳步,男子猛然回頭,看向永輝的目光冷然狠烈也格外熟悉——他偶爾會在鏡子裡看到自己露出類似的表情。

 

「別假惺惺了——」男子的表情逐漸有些猙獰起來,「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們拒絕了,現在才想來大發慈悲嗎?」

 

這番話透出了很多訊息,永輝還沒反應過來,三日月倒是挑起了眉,顯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面之緣。

 

「哈哈哈……」也就只有三日月在這種情況下還笑的出來,完全將對方的敵意無視個徹底,「原來你是當年那個下跪相求的孩子?」他突然覺得心情無端的好了起來,笑意盈盈的像是能讓荒山再度迎來了春天。

 

永輝聽三日月這麼一說,稍微聯想了一下,完全不難猜測為什麼他會笑得這麼愉悅。

 

當年他們被那個中年男人所說的話牽著鼻子走,最後還被他揶揄調侃,而回到過去能讓他下跪還兼嚇他一回,這簡直太令人開心了不是嗎?

 

怎麼這些年過去,三日月的惡趣味只有上升的跡象?

 

「我本來就不是神明,當然誰也救不了。」永輝看著對方透著恨意的臉,淡淡的開口,「但加上這裡的力量就另當別論了。」

 

「你想救你妹妹?我答應你,但神社的靈脈歸我了。」他從不輕易承諾,可一旦許下就不會食言。

 

荒山上斗轉星移,時空之輪再度倒轉。

 

這次,他將不再是個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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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
三維空間為三次元現實,四維空間這裡指的是三維空間包含時間維度,主要解釋請參考百度百科

然後本來該講到的重點,有一半要留到下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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