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狸居時帖

茅凜/Maurin,一隻會放十萬伏特的寒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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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星之所在」(三)

 ◆ 刀劍亂舞同人 《審神計畫》番外

 ◆ 乙女向 / 刀→嬸 / 務必看過本篇再行閱讀 / 全是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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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の在り処 ←貫穿此篇番外的BGM,請務必聽聽

 ◆ 他的未來,她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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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輝趕著下山的最大原因是為了確認他究竟回到哪一年,倉促之下他只能憑經驗進行時空定位,至於為何不詢問那兩個孩子,則是出於直覺。

 

那個神社的水可深著呢。爭分奪秒的他,根本沒有多餘精力去淌別的渾水。

 

挑了個稍具規模的書店拐了進去,一進門上頭的數位時鐘顯示就宣佈了答案。

 

2190年5月21日。

 

這個年份比永輝預估的還要更早了些,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一邊開啟私人終端進行時間同步。

 

永輝擁有的個人終端是特製規格,一般情況下屬於獨立網路系統,擁有調閱政府最高權限檔案的大部分金鑰,除非他願意,否則他有關閉被政府定位的權力。

 

在個人終端早已普及並深入生活後,所謂隱私對政府來說那就只是層窗紙,有必要的時候還是會被捅破的。

 

而有趣的是,這個來自2234年的終端,仍舊能連上政府機關的外圍網路。

 

永輝就著外圍網路能查閱的部份,快速的瀏覽了些他想知道的訊息,甚至等線上查詢完,還在書店裡翻起關於歷史相關的書籍——自始至終,他深鎖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歷史……不一樣了。」

 

永輝望向三日月,燦金雙眸裡滿是肅然。

 

身為時空管理局的高階人員,不說能將日本史倒背如流,但絕對嫻熟於心,為防止歷史更迭過大,在內部有著用特殊手法紀錄的正史,用以比對修正過的部份。

 

因為更動歷史後反應於現世的情況,便是所有的記載都會隨之變化。

 

當然,也包含記憶。

 

非靈力者在記憶代換上悄聲無息,而靈力者也不過是需要多花點時間,除非歷史上的大事件有了嚴重落差,否則一般人根本不會記得如此清楚,就算一開始記得,見到歷史紀錄與所知有誤差,也只會歸咎於自己的記憶出錯。

 

永輝的記憶一向比常人更好,甚至稱得上是過目不忘,但縱然如此,他仍會在固定的時間去重新比對歷史上的各項細則。

 

而如今回到了45年前,他卻發現這個世界似乎與所知有所出入,這個認知本身就極為弔詭。

 

「三日月,永祿之變你還記得是哪一年嗎?」永輝挑了個跟三日月相關的問題,冷不防的問道。

 

「1565年。」永祿之變中足利義輝身亡,三日月宗近成為戰利品最後被獻予豐臣秀吉。

 

「我記得的也是1565年。」永輝將書遞給三日月,「但這裡永祿之變在1563年,足利義輝提前2年就死了。」

 

「還有這裡跟這裡——」永輝的手指劃過紙上另幾處地方,「年份都不對。」緊接著他翻了幾頁在歷代年表那頁停下。

 

「但安土桃山後的年表,卻又跟我所知的對上了。」

 

三日月抬眼與永輝對上,「那到底哪邊才是正確的呢?」他問了個連永輝都無法確定的答案。

 

永輝擔心這時的變化是正常的進程,況且少了時空管理局內的各式輔助器式,隻身在外的他與被剪了翅膀的鳥沒有多少差別。

 

但在此之前,最重要的是——

 

他想去見見此時的母親。

 

 

※※※

 

 

永輝除了母親在擔任審神者那段過往查不出來外,關於她從小到大的學經歷無一不缺,兒時的住處、就讀過的學校、曾任職過的地點等等都有記載。

 

其實在他動手調查她的資料時,他才知曉自己對母親有多無知。除了她的原生家庭外,連帶著她曾有過的朋友、共事過的同僚等等,她幾乎從未提起過。

 

雖然在時空管理局的監管下受到許多限制,但還是有著與外界通訊的權限,但母親只有久久一次會與親戚做個簡單聯繫,其餘時間幾乎都耗費在畫室裡。

 

她的世界,似乎小的只剩那塊方圓之地,像是她心甘情願的捨棄了一切,自得其樂的在那個牢籠裡度過了她的一生。

 

永輝看著前頭綁著短馬尾,穿著一身水手服的少女背影,心緒複雜的難以言喻。

 

目前還是個中學生的泉離一,隱約感覺有莫名的目光跟了她一路,雖然回家的路上不算偏僻,但想起同學最近提起的跟蹤暴露狂流言還是讓她忐忑起來。

 

努力深呼吸幾次用來積蓄勇氣後,她忽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視線處,冷不防的撞進一汪燦金深泉裡,她窒了窒才找回聲音:

 

「——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這樣的人怎麼看都不可能是跟蹤暴露狂吧?

 

雖說少女情懷總是詩,離一也曾想過與帥哥邂逅的場景,但等幻想成真的那刻,覺得不現實的反而是她。

 

心臟是跳的特別快沒錯,但那完全就是被嚇的。

 

「抱歉,妳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人。」永輝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像是怕嚇到了她。

 

「……你這搭訕詞已經落伍很久了。」離一將書包抱在胸前,緊張不減反增。

 

「沒想到你也會有被拒絕的時候。」

 

三日月的聲音忽地從離一背後響起,狠狠嚇了她一跳,她驚慌的往旁閃避結果狼狽的差點跌倒。

 

「哦呀,可要小心點哪。」三日月並未伸出援手,他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眼底月牙卻清冷無波。

 

三日月的突兀現身讓離一心中警鈴大響,這個一口古言腔調的男人不只穿著奇怪,還總給她一種寒毛直豎的感覺,就算他帥的日月無光也還是讓她心生恐懼……而且她明明記得身後沒有人,他是從哪冒出來的?

 

「沒、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離一抱著書包鞠了躬就跑,速度快得讓永輝都來不及開口。

 

「哈哈哈……」見到意想不到的發展,三日月樂的大笑,「看她這逃跑的模樣,跟隻兔子差不多。」這個評語換來永輝的一個瞪視。

 

永輝捏了捏眉心顯得有些煩躁,「你那種出現方式誰都會嚇到。」他本來想再多看看她的,誰知道被三日月搗亂。

 

三日月微微笑,對永輝這句話不置可否。

 

「你從前可不會這樣看她。」三日月眼中的蔑視感太過清晰了。

 

母親尚未過世前,三日月對她一直都顯得格外禮遇,至少比對他這個名義上的主人來得尊重許多。

 

「哈哈哈,你看出來了?」三日月拂了拂衣上的皺摺,猶如打機鋒般的回答:「因為她還不是她。」

 

對三日月而言,還是少女的離一並不是他所認為的那位離姬,因此他的態度相較於永輝來說更為生疏漠然。

 

那個女人有多堅定而隱忍,三日月比永輝更清楚。

 

「我認為你別再靠近她比較好。」三日月收了笑認真的建議,「如果你還想守住原則的話。」太過靠近只會讓心中的貪慾甦醒,不若保持著安全距離,人類就是這樣麻煩的生物……或許化為人型的付喪神也不遑多讓。

 

永輝望向離一剛剛遠去的方向半晌,「……我知道。」他是為了真相而來,並不是為了改變她的過去。

 

因為有她的過去存在,才有他的現在與未來。

 

那個中年男人所說的話,在永輝聽來半真半假,關於政府的描述像是挾帶了私怨而過於偏頗,但關於母親的部份……或許是真的。

 

——沒有什麼天賦異禀,是他的存在掠奪了母親應有的一切。

 

當永輝得出這個結論時,他痛的幾乎無法呼吸,他會跨越禁區限制回到近代的過去,除了三日月那番話是推手外,最大的原因是他幾乎被負罪感壓垮,所以他亟欲想找出真相,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得到解脫。

 

給了他一切的母親,臨死前居然還惦記著對他造成的牽制……他無論做什麼,都還不了這份重恩。

 

若是付出他這條命能扭轉母親的命運,他或許會賭上一賭……但,若是徒勞無功呢?

 

見過太多歷史更迭的過程,永輝明白有些人的命運極難改變,彷彿是背負了世界賦予的意志,無論蝴蝶翅膀如何扇動,都逃不過逐漸收攏的五指山。

 

沒有一定的把握,他不會輕易越過那條線——永輝從未像此刻一般,深刻的感受自己的無知與渺小。

 

他需要變得更強大。

 

永輝並無再次做時空跳躍的打算,他沈澱心情後踏上了精進自身的道路,他不再走過往的老路,反而與三日月遊走於各大神道世家與靈力者間,成為了政府管轄外的存在。

 

他從傳承許久的世家中驗證所學,與資深靈力者互相切磋鑽研,他不再只是紙上談兵,那些從時空管理局中所得到的知識與經驗,逐漸融進他的骨血中成為了本能。

 

學海無涯,他獨自划著船尋找著屬於他的彼岸。

 

等到永輝回過神來,十年光陰已轉瞬而過,也不知是不是回到過去的關係,他的容顏未有分毫改變,屬於他的時間,似乎悄悄的停滯不動了。

 

但外界沙漏裡的細沙,仍舊毫無停歇的不斷落下——包括那變得面目全非的歷史年表。

 

這些年永輝靠著強大穩定的靈力與豐富的學識,不管再怎麼封閉的神道世家最終還是會對他敞開大門,縱然交流只停留在外圍程度,仍舊有些消息傳進他的耳中。

 

其中便包括了神道世家與政府之間的私下合作,以及出色的靈力者因為各種不知名的原因失蹤的消息。

 

「看來是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勢力壯大到無法負荷,才會開啟付喪神實體化的計畫……」

 

永輝手指按在了近代史的敘述上,有些明白了刀劍男士與審神者之所以會存在的緣由,但心底沉甸甸的陰影仍然揮之不去,慎重的神情與三日月截然不同。

 

站在庭院中做著日課的三日月與永輝一比,簡直悠閒的令人髮指。

 

庭院是普通的日式造景,佔地不大植栽也不多,但配上一身紺藍狩衣的三日月,令人瞬間產生了身在大阪城後花園的錯覺。

 

這幾年隨著永輝懂的越來越多,三日月的舉止越發像個真正的老人家,但那也不過是將鋒利藏於刀鞘之中,麻痺所有人的認知。

 

一如他千年來的蟄伏靜待,只不過此時以付喪神的型態體現罷了。

 

「你不會無聊嗎?」三日月餵魚的身影已經幾乎成了固定背景之一,永輝有點摸不透三日月是怎麼想的。

 

好好一把天下五劍,居然每天做著類似餵魚種花之類的休閒娛樂。以前身在時空管理局時,三日月偶爾還會有拿起刀執行任務的機會,雖然危險度不小,但那是他唯一能體現身為刀劍存在的機會。

 

三日月隨手將剩餘的餌料扔進小魚塘裡,十餘條紅色的觀賞金魚爭先恐後的搶食著,將水面弄的一片混濁,他看的津津有味。

 

「我都當過上千年的美術品,還會怕無聊嗎?」能以人身存於世間行走,已經是件最有趣的事情了,身為一把刀可是連餵魚都做不到哪。

 

「況且刀劍的真正價值……」還是要被擁有者使用才算數。

 

「什麼?」

 

三日月像是想起了什麼愉快的事情,忽地笑的格外開懷,蕭瑟的秋景瞬間像是回到了春花綻放之際,絢麗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想到你小時候想拔我的刀結果卡住的事,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人類怎麼長得這麼快呢?就算人與刀一樣都是越大越好,可永輝也長得太大了點。

 

三日月不勝唏噓。

 

「……我們很久沒切磋了,你就等著叫主人吧。」

 

永輝面無表情的將書扔到一旁,拿起刀架上的三日月本體朝庭院中的三日月下了戰帖。

 

「哦呀,你居然還記得怎麼拔刀?」

 

「我的記憶力比你這走失老人好太多了。」上回是誰出去散步,結果在半山腰迷路的?

 

「哈哈哈,不是還有你在嘛。」

 

「……」敢情他是導航系統嗎?

 

這場切磋最終被三日月佔了上風,永輝只得按著賭約,面沉似水的朝三日月喊了聲「爺爺」。

 

「乖。」

 

三日月摸了摸永輝的頭頂笑的一臉慈祥,將眼前的男人早就能跟他平視這點忽視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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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爺爺梗的正確用法。這章過渡輕鬆一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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